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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特里克·威尔登堡这个月第一次感到迷失方向。家里有一个一岁大的婴儿，他很熟悉深度睡眠会被噪音打断。但这次的觉醒却不同。引起这一切的不是婴儿的哭声，而是夜里电话铃声的歇斯底里。维尔登堡仍然闭着眼睛，举起听筒。
“你好，帕特里克？”电话那头的口音毫无疑问是纽约人的口音。 “这是 Rockstar。游戏开发商。我们要感谢你所做的一切。”
2004 年 7 月 14 日，Rockstar Games 总裁兼联合创始人 Sam Houser 给公司运营总监 Jennifer Kolbe 写了一封电子邮件。在大多数其他公司，其内容会被认为“工作不安全”。
“以下是一些将以图形方式显示的内容示例：
“所有这些项目都是通过过场动画[“过场动画”是游戏过程停止的电影序列]和游戏中显示的。”
他继续说道：“在《侠盗猎车手：圣安地列斯》中，我们热衷于加入符合游戏‘氛围’的新功能和互动。为此，除了暴力和脏话之外，我们还希望加入色情内容，我知道这对某些人来说是有疑问的，但当你考虑一下并考虑到该游戏是为成年人设计的这一事实时，这是很自然的（不仅仅是暴力）。”
事实上，豪瑟所描述的那种色情内容已经在苏格兰的 Rockstar North 制作中。该团队即将推出的大片《侠盗猎车手》游戏，以虚构的美国圣安地列斯州为背景，其开发已接近最后阶段。
Rockstar 的数百万销量系列经常被誉为 可怕的孩子 多年来，不同的人对视频游戏行业的看法不同。但该公司的雄心或许比公众形象所暗示的更为直接。它的目的是解决现代性的阴暗面以及电影长期以来作为题材探索的所有禁忌：有组织犯罪、枪支走私、劫车、毒品交易、骗局、贩运和性。
所有这些都在该公司之前的游戏中实现，特别是其最新产品《侠盗猎车手：罪恶都市》。所有这一切，除了性之外。性是电子游戏的最后前沿，尽管它渗透到好莱坞的作品中，但对于媒体来说仍然是一个禁忌话题。多年来，豪瑟的游戏一直鼓励玩家在屏幕上表现暴力。现在，正如他对科尔贝所说，性是“自然”的进展，如果游戏想要声称文学和电影所提供的创作自由，那么性就是游戏必须涵盖的一个重要主题。在《侠盗猎车手：圣安地列斯》的世界中掩盖性行为将是对愿景的背叛，是对游戏和整个媒体的自我调节伤害。
但豪瑟了解西方文化核心的巨大矛盾：对暴力的容忍与对性的不容忍。性：伟大的美国人脸红。这封发给科尔贝的电子邮件寻求她的同意，因为是否允许提议的色情内容的决定权落在了她的肩上。但这也可能是豪瑟自己心中论证的一种形式化方式，既是一种理由，也是一份要求清单。
“我知道这是一个棘手的领域，”他总结道。 “但我想找到一种方法让它发挥作用。”
帕特里克·维尔登堡 (Patrick Wildenborg) 1969 年出生于荷兰东部小镇的一个工人阶级家庭。 1984 年，他的父母给他买了第一台家用电脑，即 Commodore 64。像当时许多 15 岁的孩子一样，维尔登堡主要使用这台机器玩游戏，但很快他的兴趣就扩大到了游戏的制作方式。在书籍和杂志的帮助下，他开始编写自己的软件。
爱好变成了教育，变成了职业，1995 年，维尔登堡毕业，获得了计算机科学硕士学位。这位荷兰人遇到了一个女孩，后来成为了他的妻子，两人在荷兰各地搬家，维尔登堡作为软件和系统工程师签订了不同的合同。 1999 年，这对夫妇有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他开始花更多的时间玩游戏作为放松的方式。
“我是一名休闲游戏玩家，从不专注于特定的游戏或系列，”他今天说道。 “我接触侠盗猎车手的时间相对较晚。《罪恶都市》发布一段时间后，我从朋友那里借了这款游戏。也许是因为场景和音乐，也可能是因为幽默和动作。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我发现游戏非常吸引人。当我完成常规故事情节时，我不想停止玩。所以我开始完成支线任务，寻找隐藏包裹等等。这是我第一款完成百分百的游戏。 ”
正是在追寻罪恶都市无数秘密的过程中，维尔登堡第一次接触到了游戏中更广泛的玩家群体。 “在我寻求揭开游戏所有秘密的过程中，我开始在互联网上搜索信息，就在那时我接触到了在线粉丝社区，”他说。 “他们拥有我需要的所有信息，最重要的是，他们都对我也喜欢的游戏感到疯狂。”
当维尔登堡与这个社区中的一些角色成为朋友时，他找到了一种将他对游戏的热爱和他的职业结合起来的方法。 “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人们为 GTA 制作了模组。凭借我作为软件工程师的背景，我对将新功能编程到游戏中的模组特别着迷。所以我开始进行一些实验，并尝试一些。 ”
维尔登堡的第一个模组解决了他在游戏中的一个主要挫折——你的角色只能在他的车库里存放四辆车。在一款充满理想车辆的游戏中，这对于新手改装者来说似乎是一个残酷的限制。维尔登堡的“海上停车场模组”使玩家能够在车库中存放 40 辆汽车，创造了一个名副其实的不义之财停车场。他的作品被广泛下载，其成功推动了维尔登堡在社区的社会阶梯上不断攀升。这使他跻身游戏改装者的顶级行列，该小组已经开始讨论《圣安地列斯》的发布以及修补新侠盗猎车手所带来的所有机会。
“显然有两个问题需要我处理……”
詹妮弗·科尔贝（Jennifer Kolbe）对山姆·豪瑟（Sam Houser）希望在《侠盗猎车手：圣安地列斯》中包含的性??行为清单的回应是切中要害的。 “[首先]ESRB 以及在游戏从成熟版转向 AO [仅限成人] 之前我们可以将内容范围推向多远，传统上这会将我们排除在约 80% 的发行渠道之外。
“第二个问题是零售业，以及如何提高内容水平，同时仍然保持在由更保守的零售商设定的模糊和明确的界限之内。”
性似乎很畅销，但电子游戏除外。
科尔贝的警告很明确：包括玩家角色可以进行性行为的迷你游戏，娱乐软件评级委员会将把“成熟”评级升级为“仅限成人”。这一决定将阻止绝大多数美国零售商进货该游戏。这让豪瑟面临一个选择——要么放弃性生活，要么冒着损失巨额金钱的风险。
“削减无处不在。感觉我们现在没有突破任何界限。何必麻烦呢？我真的、真的不想改变这些东西。在精神病、摩门教[原文如此]、资本主义的要求下，感觉太不对劲了。”零售商。”
2004 年 8 月 17 日，距离《侠盗猎车手：圣安地列斯》预定发行日期仅八周，Houser 写信给团队解释道：“成熟级游戏中无法展示性的图形展示……圣安地列斯中的性爱场景目前正在消失。被视为图形。”
科尔贝列出了保证游戏获得“M”级所需的删减清单。豪瑟回答道：“这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像这样编辑喜剧不仅是疯狂的——看看电影和其他一切——这样做会需要大量的工作，而且会把事情搞砸……
“这真的是我们能推动的极限吗？我简直不敢相信。改变这些东西绝对会产生时间影响。让我知道这是否真的是最终立场。”
豪瑟仍然对这种明显的不公正现象感到痛苦，他在另一封电子邮件中写道：“我们可以确认这些是需要进行的内容更改吗？正如我向特里（多诺万，Rockstar Games 的首席执行官）提到的，我很高兴这份清单让我震惊。削减无处不在。感觉我们现在并没有突破任何界限。何苦呢？我真的，真的不想改变这些东西。在精神病、摩门教徒的要求下，感觉太不对劲了[原文如此]，资本主义零售商。”
但商业上的要求很明确：如果不能进行削减，《侠盗猎车手：圣安地列斯》的潜在观众可能会受到收视委员会的限制。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在不破坏即将发布的更广泛游戏功能的情况下提取明确的材料。召开了紧急会议，以便高级管理人员讨论解决方案。在会议期间，豪瑟解释道：“你不能总是从游戏中拿走一些东西。”
他有一个替代解决方案：团队可以“包装”性场景，而不是删除内容，这样虽然相关代码仍然存在于游戏光盘上，但玩家无法从游戏中访问。
正如他在稍后发送的一封内部电子邮件中所说：“我们将其锁定，因为没有其他方法可以按时安全地完成游戏。代码在 [GTA] 中非常交织，一切都会对其他一切做出反应……晚拉东西的影响太可怕了。”
决定做出了。性别将保留，但性别将保持隐藏。
“当然，我很想看到新游戏，随着互联网上《圣安地列斯》的炒作越来越多，我变得更加兴奋，”威尔登堡说。
但令模组社区失望的是，Rockstar 选择先于 PC 版本推出 PlayStation 2 版本。控制台代码更难访问，更难修改。
游戏发行时，维尔登堡没有 PS2，但他可以在朋友家里玩。一次会议就说服了他投资购买一台游戏机。 “这是一次相当不错的体验：拥有许多不同区域的大地图，加上强大的配乐和大量令人兴奋的任务。这也是我们开始从模组角度审视游戏资产的时候。我们无法为 PS2 版本创建模组，但我们想研究文件格式，为 PC 版本做好准备。”
改装小组于 2004 年 12 月（PS2 发布后一个月左右）开始筛选代码库。
“当然，我们之前看过这些文件，”威尔登堡说。 “但当时，大多数模组制作者仍在密集地玩游戏。当我们开始查看代码时，我们注意到几个动画文件的名称涉及性行为。这本身并不奇怪，因为有夜总会游戏中还有妓女，性行为在一些过场动画的背景中是可见的（尽管并不明确）。”
这些文件的诱人名称包括“SEX”、“KISSING”、“SNM”和“BLOWJOBZ”。一位被称为“Barton Waterduck”的改装者编写了一个查看器，可以从游戏的定制文件格式中读取信息，并将结果呈现为动画简笔画。尽管骨架很简陋，但结果却令人震惊：露骨的性行为，在游戏的其他地方是看不到的。
Waterduck 随后找到了一种使用游戏角色模型（包括主角 CJ）来可视化动画的方法。他贴了一张纸条，概述了他在一个秘密论坛中发现的内容，这群模组制作者专门用来讨论他们的任务：“他在那里，CJ 在人行道上，他妈的像一只兔子。”
但改装者发现的全部内容仍不清楚。 “我们当时的假设是它们是未使用的动画，在游戏的早期开发中被放弃，”威尔登堡说。 “然而，脚本文件中有一些对这些动画的引用。由于我主要专注于弄清楚脚本，所以我决定弄清楚这些引用是什么，以及是否可能有一些废弃的代码表明它们可能如何使用.这个特定的代码部分很复杂，因此需要花费相当多的精力和时间来掌握它的作用。随着我深入挖掘，我发现引用动画的代码不仅仅是一些废弃的内容，而是完全有效的，只是配置为不可访问。
“大约在 2005 年 3 月，我确信如果我们能够推翻阻止它执行的标志，这段代码就可以完全发挥作用。但我们没有选择在 PS2 上尝试它，所以我们永远不会知道。也就是说，除非 Rockstar保留了 PC 版本的所有内容，预计 6 月发布。”
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侠盗猎车手：圣安地列斯》在 PS2 上的推出取得了商业上的胜利。 2004 年 10 月 31 日，即该财年结束时，也就是该游戏在北美发行后仅五天，《圣安地列斯》就占发行商 Take-Two 收入的 20.9%。两个月内游戏销量突破500万。
尽管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萨姆·豪瑟却被隐藏的场景所困扰。 2004 年 11 月 25 日，他给游戏制作人 Leslie Benzies 发了一封电子邮件，询问 PC 版本将于明年夏天发布。 “探索任何其他内容的想法，”他写道。 “[看看]我们可以多么努力地推动性的东西……让它变得疯狂。”
本齐斯回答说：“我们会让性的东西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Houser 的计划是发布该 PC 游戏的两个版本，一个具有成熟评级，另一个具有 AO 评级。 “是的，我们会去其他人根本不会考虑的地方，”他在另一封电子邮件中写道。
并不是 Rockstar 的每个人都对这个提议感到满意。 2005 年 1 月，Houser 向 Benzies 发送了另一封电子邮件，传达了销售团队对游戏双版本计划的不确定性：“他们担心，如果我们将 PC 版本推得太远，我们会遭到强烈的反对。”
团队做出了决定。该游戏将以与 PS2 版本相同的状态发布，并带有后来的 AO 级补丁来解锁性爱场景，以便正如 Sam 在另一封电子邮件中所写的那样，“解锁黑暗”。
维尔登堡和他的朋友们决定在 PC 版本发布之前对他们的发现保密。他们担心在此日期之前任何媒体关注都可能迫使 Rockstar 在模组制作者有机会发现代码的确切用途之前删除这些内容。
2005 年 6 月 7 日，《圣安地列斯》的 PC 版在美国发布，比欧洲上市日期提前了三天。 “我让我在美国的一位模组开发者同事把他的脚本文件副本发送给我，”威尔登堡说。 “我用十六进制编辑器编辑了它，以翻转臭名昭著的开关，我相信这会解锁内容。我把它发回给他。15 分钟后，他给我发了一段视频。”
“我在文件中加入了‘热咖啡’这个名字，因为女朋友们会请 CJ 喝点‘咖啡’作为性的委婉说法。热咖啡是《圣安地列斯》的第一个修改。”
视频显示，内容并不是隐藏的过场动画，而是两个可玩的小游戏。在一款被威尔登堡称为“打屁股游戏”的游戏中，玩家被邀请拍打 CJ 女友的后背，有节奏地敲击按钮以提高“兴奋”栏。在“性交游戏”中，玩家随着角色的身体及时移动模拟摇杆，以增加兴奋感。两个角色都衣着整齐，没有生殖器镜头。但这仍然是维尔登堡在电子游戏中看到的最露骨的性内容。
“就在此时，我决定向公众发布该补丁，”他说。 “我在文件中加入了‘热咖啡’这个名字，因为女朋友们会请 CJ 喝点‘咖啡’作为性的委婉说法。热咖啡是《圣安地列斯》的第一个修改。”
尽管维尔登堡本人并没有该游戏的副本，但距离该游戏在欧洲发行还有两天，他还是洒了热咖啡。
PC 版《圣安地列斯》发布当天，Sam Houser 正在圣地亚哥访问，监督 Rockstar 下一个版本《荒野大镖客：救赎》的开发。 2005 年 6 月 9 日，即 Hot Coffee 推出两天后，对于办公室来说是艰难的一天，或者对 Sam 来说，在办公室之外也是艰难的一天。首先有消息称，该工作室的母公司 Take-Two Interactive 在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对不当销售报告进行了为期两年的调查后，被勒令支付 750 万美元的罚款，据称这些报告旨在净利公司高管夸大的奖金。然后，下午，豪瑟在留言板上发现了一个链接到《圣安地列斯》模组的故事。
“有了这个模组，”模组制作者网站上的简介写道，“你将能够在圣安地列斯与你的女朋友解锁经过审查的互动性爱游戏。Rockstar 在游戏中构建了[原文如此]所有这些东西，但决定禁用它由于未知原因，在最终版本中。现在这个模组再次启用了这些性游戏，所以现在你可以享受完整的体验。”
豪瑟给纽约办事处打电话，但无人接听。据一位匿名工作人员透露，Rockstar 的公关团队已经被告知：“不要接电话。这会变得很糟糕。”
四天后，豪瑟给游戏制作人本兹发送了电子邮件。
“他们发现了它，”他写道。“这会引起任何问题吗？希望不会，因为它很酷。”
不到一个月后，ESRB 宣布对 Hot Coffee 内容展开正式调查，并承诺查明是否存在“违反我们规则的情况”。
“在任何阶段，我们都没有想到它会膨胀到如此荒谬的程度，”威尔登堡说。 “社区一片疯狂，该模组的下载量打破了我们网站的所有记录。四个星期内下载量超过一百万次。社区中的大多数人都觉得这个模组很搞笑。在最初的几周内，最受关注的是该模组相当积极：游戏网站和游戏频道撰写并讨论了它。”
“我感觉自己身处战区，各种媒体都在打电话、写信进行采访。”
但当 ESRB 宣布调查后，这个故事引起了主流媒体的关注。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争议发展到了荒谬的程度，”威尔登堡说。 “我感觉自己身处战区，各种媒体都在打电话、写信进行采访。”荷兰电视台驻扎在他家门外，而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 (CNN)、纽约时报、美国广播公司新闻频道和其他媒体则不断地拨打他的固定电话。 “媒体的关注极大地影响了我们的家庭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压力和焦虑。我开始担心这对我的家庭和事业的影响，并拒绝接受任何采访。
“但过了一段时间，注意力就开始消失了。幸运的是，我的雇主很开明，支持我。他们在幕后组建了一个律师团队，以防公司名称受到牵连。但幸运的是，这种情况从未发生过。后来我什至为我们公司的几个部门做了一些非正式的演示。”为了转移部分媒体的注意力，维尔登堡在他的网站上发布了澄清。他明确表示，该模组只能通过更改原始代码来访问，并且在游戏的标准零售版本中无法访问性爱场景。
“就在那时，我在半夜接到了来自纽约 Rockstar 总部的电话，”威尔登堡说。
“他们说他们想感谢我在网站上发表的声明……起初我以为有人在恶作剧我，但第二天他们通过电子邮件确认了自己的身份。我想那时他们认为这已经足够了让收视率们摆脱困境。”
在接下来的几周里，这个故事的势头越来越大。 2005 年 7 月 12 日，即 Rockstar 致电 Wildenborg 的第二天，该公司发布了一份声明，将热咖啡的情况归咎于“一群意志坚定的黑客，他们不辞辛劳地改变了游戏官方版本中的场景”。
该公司的美国公关办公室决心将责任归咎于改装者，甚至告诉《滚石》杂志，色情内容的创作者“不在公司内部”。
模组社区被激怒了。一位愤怒的论坛用户写道：“R* 是一群该死的白痴”。 “他们现在试图妖魔化改装，让我们成为坏人。”
另一位网友在论坛上写道：“据我所知，他们完全是在撒谎，并试图抹黑帕特里克。我……确信 Rockstar 会因为在游戏中留下所有未使用的内容而受到指责。”
Rockstar 的高级产品经理 Corey Wade 后来承认该公司选择了错误的策略。在接受记者大卫·库什纳采访时，他说：“将其归咎于黑客是一个巨大的公关失误。这完全是一场灾难......他们撒谎了。”
策略失败了。 2005 年 7 月 20 日，ESRB 将《侠盗猎车手：圣安地列斯》的评级从“成人”更改为“仅限 18 岁以上成人”。美国最大的四家游戏零售商——沃尔玛、塔吉特、百思买和电路城——已将该游戏下架。 Rockstar 竞相召回游戏，同时创建了一个版本，即使使用维尔登堡的模组，也无法访问热咖啡内容。
随着热咖啡内容的新闻渗透到主流文化中，这个问题变得政治化。参议员希拉里·克林顿呼吁联邦游戏监管，联邦贸易委员会也启动了自己的调查。针对 Take-Two 提起了违反联邦证券法的集体诉讼，原告声称：“通过仅仅‘包装’而不是删除成人内容，被告知道成人内容将不可避免地被广泛传播。”
集体诉讼的结论是：“[我们的]专家认为，在 PC 版《侠盗猎车手：圣安地列斯》发布后，改装者找到并解锁此类内容是‘不可避免的’。”
2006 年 1 月，萨姆·豪瑟 (Sam Houser) 走进华盛顿特区的 FTC 大楼。他自愿来到那里，回答有关 Rockstar 是否故意欺骗 ESRB 以避免仅限成人评级的问题。该委员会在调查过程中已经查获了数万封公司内部电子邮件，豪瑟就这些电子邮件的详细信息被盘问了九个小时。
“你坐在这样的房间里……你和你的律师，然后所有这些政府调查人员坐在对面，”豪瑟后来在接受视频游戏网站 1UP 采访时回忆道。 “他们收到了你的电子邮件，然后说，‘你为什么要把这个词放在撇号里？你为什么这么做？你为什么这么做？’这是一个沉重的负担，对吧？据我所知，没有多少游戏设计师处于这种境地……我觉得那些人是想压垮我们，如果他们能压垮我们，他们绝对会这么做。”
2006 年 6 月，FTC 发现 Take-Two Interactive 在营销《GTA：圣安地列斯》时存在欺骗行为，但没有对该公司处以罚款，也没有命令他们返还该游戏的任何利润。 Rockstar 没有被罚款，但收到了通知，称如果他们再次违反收视率规定，每次违规将被处以最高 11,000 美元的民事罚款。作为交易的一部分，Take-Two 向联邦贸易委员会承诺，它将“在产品包装以及电子游戏的任何促销或广告中明确、显着地披露与评级相关的内容。”
但针对 Rockstar 提起的民事集体诉讼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持续不断。最终，Take-Two 在 2009 年 9 月以 20,115,000 美元和解了证券集体诉讼，并为了其会员的利益存入了一个基金。豪瑟首次提出性行为应该是《侠盗猎车手》中自然的一部分，五年多后，经济处罚已全额支付。
但这位 Rockstar 老板还是忍不住对批评者进行了最后的挖苦。 《圣安地列斯》的后续作品《GTA 4》以虚构的纽约为背景。游戏版自由女神像的面孔与希拉里·克林顿惊人相似。她手里拿着的不是燃烧的火炬，而是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如今，维尔登堡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回想起来，我仍然会发布这个模组，”他说。 “如果我没有发表它，那么不可避免的是其他人后来会发现它并公开它。
他笑着说：“这是一个很棒的故事，适合在聚会上讲，也适合在我老了、懂事后告诉我的孙子们。”
但摇滚明星方面没有人愿意公开讲述他们的故事。一名员工解释说，热咖啡这个话题太令人痛苦了，因此在谈话中是一个禁忌，即使是在公司的朋友之间也是如此。正如山姆的兄弟丹·豪瑟 (Dan Houser) 最近告诉《卫报》的那样，“这让人筋疲力尽、心烦意乱——公司的一段艰难时期。”
“为什么一个17岁的年轻人会被允许携带武器在城市里乱跑，在这个游戏中你可以自由地射击警察和殴打女人，但在约会后你不可以和他的女朋友做爱她一段时间？”
即使那些不再在公司工作的人也担心讨论所发生的事情会产生法律影响。我联系的一位前员工（另一名现任员工声称曾参与性内容工作）表示，他已与他的法律代表分享了我们的简短电子邮件交流，并要求我不要就此事再次与他联系。鉴于之前的 Hot Coffee 诉讼涉及巨额资金，似乎没有人会冒着新的争议和潜在的法律纠纷的风险承认直接参与内容的创作。
尽管充满戏剧性、令人沮丧、政治争论和法律机会主义，但热咖啡故事的核心仍然存在一种不公正感。维尔登堡本人最能表达这一点：“从我的角度来看，我认为没有理由不包含[这种色情内容]。毕竟，游戏已经是R级了。
“为什么一个17岁的孩子会被允许携带武器在城市里乱跑，在这个游戏中你可以自由地射击警察和殴打女人，但在游戏中你不被允许在和他的女朋友约会后与她做爱“一段时间？让我感到困惑的是，一些美国人发现两个人做爱对一个 17 岁的孩子来说比游戏中的所有暴力更具伤害性。”
这或许是一场根深蒂固的文化战争，以至于一款电子游戏无法单独作战。豪瑟本可以向 ESRB 发起挑战，认为视频游戏中双方自愿的性行为不应与仅限成人观看的色情内容类似。也许，要取悦这么多股东，风险太高了。也许，发射如此接近，没有足够的时间来收集必要的弹药来形成论点。更容易遵守并简单地隐藏性别。
但最终的成本仍然是巨大的。除了巨额经济处罚之外，公司的精神损失似乎也很大。 Rockstar 在与媒体和自己的社区交谈时遇到了困难 - 该公司拒绝对本文发表评论。该公司最初将“热咖啡”的存在归咎于黑客，疏远了其最忠实的粉丝。这一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表明，该公司最终没有准备好在文化舞台上进行这场意识形态斗争，这对希望在游戏中代表性别的游戏创作者来说是一种价值数百万美元的威慑。
Rockstar 电子邮件往来内容取自美国纽约南区地方法院关于 Take-Two Interactive 证券诉讼合并第二次修订集体诉讼违反联邦证券法投诉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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